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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星聯會　３４　文武陣　（作者：素紫）（未經同意請勿轉載）

「劉洋兄，好久不見了。」張簡其道拱手著，而跟在他身後的張簡辰蓉只是微微的點著頭。

「好久不見了。」劉洋笑著回禮。

「呀，抱歉抱歉呀，這孩子還是老樣子。」張簡其道看到自己的妹妹的反應後，有些尷尬的笑著。

「沒關係，沒關係，」劉洋面帶微笑的擺了擺手後，才又問著：「你們是上哪去了？」

「去廟裏看看。」張簡其道說著。然後他把視線掃向已經進屋的那三個人的身影，問道：「你們是剛到嗎？」

「對，」

「那就一起進去吧，想必你們也累了。」

「請。」朱軍守對著三人說著，然後就領路而去。

（張簡小姐還在意那件事嗎？）劉洋瞄了一眼張簡辰蓉，因為他發現那個大女孩除了不理會他之外，表情似乎還為了一起同行的事情感到不滿，此時，他想到的是兩年前曾經為了劉靜蓮、朱美嘉兩人駁斥了張簡辰蓉一事。

起因也是因為張簡辰蓉喜歡上劉靜蓮，不過劉靜蓮沒那個意思，而且當時劉朱兩家正談好要聯姻之事，所以劉洋對著張簡辰蓉毫不死心的糾纏覺得厭煩，也是因為如此，劉氏和張簡氏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再來往，是直到最近才又開始慢慢的交流起來。

  大約過了兩刻鐘之後，便是午膳時間，朱氏成員、張簡兄妹、劉氏成員都聚在了一起，當朱少維提及繞境的事情時，張簡兄妹兩人，劉氏的劉祖君、劉震森都表示很感興趣。於是一群人就相約好先去參加明天就開始的陣頭拜廟的儀式，再之後的繞境大典也是原班人馬聯袂出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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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耿嶽？」戚彤生躲在牆邊看著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。

  戚彤生在確定雲中仙在府城之後，是一路向南的來到了半線，她本來想順道的打聽一下權四的消息，不過卻怎麼樣都會遇到耿嶽或是七大徒者的人。

（在別人的地頭上，果然難以辦事呀…，）戚彤生無奈的嘆一口氣。（看這個態勢，耿嶽放棄岳巖了…，那岳巖還真是可憐，不過這也是他咎由自取，若不是他想要打倒風降九聯盟而去聯合耿嶽，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。）想到這，她又嘆了一聲，雖然她一直都知道有人在注視著她，但當她回頭看到男人的臉之後，也是被嚇了一跳。

「我還以為是誰在躲耿嶽勒，原來是妳。」這是一個三十來歲，綁著馬尾，眼睛左大右小，身上穿著的灰衣有著許多補丁的男人。

  在戚彤生警戒的環視一周後，才稍稍的放鬆了一下，她問道：「只有你一個人？」

「放心啦，元冬南不在。」男人笑笑的聳著肩，然後才隨意的擺著手說道：「要是他在場的話我才不敢靠近妳呢。」

「嗯。」戚彤生微微的點著頭，雖然這個人向來是素行不良，但是他的確如他所說的…，他並不會去陷害她讓她被七大徒者的人發現。

「嗯，所以…妳來這幹嘛呀…？應該不會是來晃盪那麼簡單吧，在敵人的地頭上，這無疑是嫌命長。」

「歸寧，你確定…他們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…？」

「搞啥呀，是我在問妳話耶…，」這個名叫歸寧的人，是個名聲還算響亮的…三隻手，不務正業的他，除了和元冬南有所來往之外，還認識不少道上兄弟。他在看著戚彤生那認真的神情之後，也是稍微的認真回答著：「除了向賢之外，其他人我確定沒有。妳也知道呀，那向賢只要耿老沒召喚，躲到哪去都沒人知道，我是多隻手，又不是多隻眼。」

  戚彤生聞言，是沉思了一下，才問道：「你是怎麼發現我的？我自認為我躲藏的很好。」

「呃…，真的要說的話，是躲的很好啦，要不是我最近在注意耿老，說不定我還看不到妳。」

「你！注意耿嶽，你應該不敢去偷他的東西吧。」

「欸，我偷過好不好，你真是看貓仔嘸點耶。」歸寧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。

  戚彤生用著懷疑的眼神看著歸寧。

「再看，小心我把妳的行蹤告訴阿南呀，到時候看妳走不走的出半線，還看勒。」

「你要是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那樣做，我就不會這麼看你了呀。」

「低氣壓呀低氣壓，打從他回來之後，也不知道是被誰踩到尾巴啦，心情一直不好，當他心情不好的時候，那敏銳度可是呈現直線上昇吶，可惜呀…難得呀…他的身邊可是有一件很好的寶貝呢。」歸寧說到這裏，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。

「出師不利。」戚彤生是意有所指，但卻不明說。

「出師？」歸寧看著戚彤生就是一副不想說明的樣子，他也很識趣的不再多問，他道：「聽妳的意思，妳們之前就算沒見過面，也一定不會相隔太遠吧，那我勸妳最好還是換件衣服，免得被人不小心的發現了。」

「嗯…，想不到沒什麼頭腦的你，也是能說出這般大道理呢。」戚彤生有些佩服的說著。

「搞啥呀，我要是沒有那麼一點點巧智，怎麼能成為家喻戶曉的大盜呢，這混淆敵人的視聽的能力，也是很重要的呢。」

「你不怕我學起來告訴屈大哥。」

「妳不會的，落井下石這種沒義氣的事悄，妳做不出來的。」

「被你說成這樣，就算想做也會不好意思了。」戚彤生無奈的笑道。「所以你是想要好人做到底，送我一程？」

「妳別自己來找我呀，阿南最近都會來喝兩杯，這樣吧，後天晚上我去找妳，妳準備一下。」

  =+=+

  在紫竹寺的四周，擠了相當多的人，有陣頭，有信眾，也有趁機賺錢的攤販，這時候跟在黃文海身邊成為小伙記的楊博欽正忙著，他在把一些孩子玩的小玩意整理好後，就走向一旁正在切著花生糖穿著素雅的女子。

「好了嗎？」楊博欽問著。

「嗯。」那女子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，微笑道：「去洗洗手吧。」

「好。」

在楊博欽把手洗乾淨之後，就和女子並排而站的把已經切好的花生糖一一的包裝起來，擺好，這時候在攤子之前已經站了很多的孩子，個個都是很認真的在討論著要吃哪塊花生糖，所以是熱鬧的很，童言童語的，讓在一旁聽著的兩人也是笑的很開懷。

  廟埕之中，陣頭們正在拜廟，就看到有五個分別拿著鑼、鼓、鈸的青年人，很賣力的在敲打樂器，而在他們後面，則是圍成圓圈的三十多人，居中的人拿著旗幟，其他的人則是拿著斧、棍、杖、刀、耙、鉤、叉、雨傘、盾牌等等，然後各個都是頭綁頭巾，腰繫紅色腰帶，上白下黑的統一服飾。

只聽到三聲的高聲吶喊之後，就以旗手為首，斧手為副，帶著眾人一個接一個跳過香籃並且揮舞著手中的兵器，然後就開始繞著圈子，待清出一大片空地之後，就見旗手和走在尾端的關刀一起跳起後，全體就一起半蹲，那動作就像是在狩獵時等待獵物的感覺一樣。

當眾人又再走了半圈，旗手突然跳起做出了插角的動作，便揮舞著頭旗開始順時鐘的繞一圈，而他身後的人也是跟著他做著相同的動作，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跟隨在後，當頭旗和關刀再次相遇時，又同時間的跳起後又半蹲著，再走幾步之後，頭旗又再次插角改走逆時鐘繞一圈…。

「這是巡城門…，然後這是龍捲水…，哦，這是蜈蚣陣…。」朱少維邊看邊解釋著。

  這時朱少維、張簡兄妹、劉祖君、劉震森一行人正站在廟埕的一角，居中的朱少維是很仔細的介紹著在他們面前排演的陣式。

「哥哥，哥哥，我聽說宋江陣在擺陣或圍圈的時候是不能穿越或是進入的吧？」張簡辰蓉很認真的看著眼前排演陣式的人，問著。

「嗯，這的確是個禁忌。」張簡其道才說完，就看向朱少維。

「而且你們仔細看看，他們使用的兵器上面都貼著符咒吧，那是要確保人員平安所貼的，而且一般來說，宋江陣的成軍人數不是三十六個，就是五十個，七十二個是最多了…，雖然也有一百零八這個數字，但這是不吉利的數字，所以並不會有人真的召集這麼多人。雖然…以前好像就真的有一團的樣子…，」朱少維說到最後一句，是邊說邊思考，顯得很不確定。

「嗯嗯。」張簡辰蓉只是看了朱少維一眼後，又偏著頭繼續朝著張簡其道問著：「哥哥，哥哥如果真的要找到七十二人的話，那要多少個村頭才能召集到呀…？」

  面對這問題，張簡其道是沒有在繼續回答，必竟他對這裏的習俗研究還不夠深，所以他又看向朱少維。

「五、六個吧，有些還可能要老中青三代都參加才會夠人數，所以三十六個人…算是基本的人數了。」

  而這時，就見那排演陣式的人圍了個圈蹲坐在地，只有一個拿著關刀和一個拿著雙刀的人在中心處對打著，兩人都使出了渾身解數且互不相讓。

「哇，他們可真厲害呀，明明就是認識的熟人，打起來卻像有仇一樣。」劉震森看著正在抓對相鬥的兩人。

「當然啦，這本來就是為了防範盜賊以及強身健體所學習的武藝及陣法，為了要能在必要時發揮出來，氣勢是不能少的。」劉祖君說著。

「為什麼？有賊來就叫官兵就好了呀，難道官府不管嗎？」

「也不是說不管，而是這裏地處偏遠，力有未逮。」朱少維解釋著。

「…，也是呢，我們也是走了很遠的山路才進來的。」劉震森點了點頭後，又像是被吸引到目光一樣的直盯著前方。

「哥哥，哥哥，你看…。」而在一旁的張簡辰蓉則是非常驚喜的叫了出來。

就見一鼓，四鑼，一旗，二傘，以非常活潑的跳動方式，擊響著鑼鼓進入到已經成為空地的埕中。

「哥哥，哥哥，這個是…？」

「是跳鼓陣吧…？」張簡其道有些不確定的問著。

「沒錯。」朱少維點著頭。

這時就看到鼓手立於陣式的最中間，涼傘分居在他的前後，小鑼手則在四個角落，成為一四方陣，然後全隊由頭旗引領開始變化著隊形。不是鼓手和傘互換位置，就是鑼和傘互換位置，一行八人可說是默契十足，因為他們的動作都很快，但是卻完全沒有阻擋到其隊友的行進路線，也沒有因為快而出現凌亂感。

「太…太厲害了…。」劉震森的視線一直追著那個小鼓手。

「動作這麼快還沒有出錯…，」張簡辰蓉則是看著看著就出了神，等她再注意到的時候，有一隻牛跑了出來。「疑！是牛？」

「紅色的牛！牛怎麼會是紅的？」劉震森拉了拉劉祖君的衣袖問著。

「是牛犁陣！」劉祖君在看到跟在紅牛之後的人，才想到這個陣頭的名字。

「嚇了我一跳，我還以為是真的牛呢…。」劉震森在觀察了一陣之後才發現紅色的牛是假牛。

  就見一隻只有牛頭，後面是用紅布充當身體所做成的假牛，而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手拿鋤頭的農夫，再之後則是跟著一個農婦、兩個村姑、一個挑夫、一個推犁的人和一個手拿煙桿的人。就見他們不成隊型的隨著音樂來回走著，但可以看見的一定是兩兩成雙。

  時不時推犁的人走在牛的後面，時不時手拿煙桿的人在調戲著村姑，又時不時農夫和農婦一起揮動手中的鋤頭，除了表演出下田耕作的樣子之外，還會做一些插科打詼的小戲…。

「辰蓉妹妹不看龍陣了？」朱少維問著。因為他發現張簡辰蓉己經轉身要進入紫竹寺，她身邊的張簡其道也是跟著一起行動，唯二沒動作的就是劉祖君和劉震森，這兩人的視線都停留在正在走進廟埕之中的一條小龍身上。

聽聞此言的張簡辰蓉，是有回頭看了一下，但也只是看了一眼，人就進入廟中了。朱少維見狀，也不再相勸，也是跟著一同進入。

  此時的廟中大廳，坐了幾排人在那裏，而那些人的手上所拿著…就是被稱為四管的樂器，分別有橫笛、二弦、三弦及月琴，都是兩兩成雙，另外還有一個三十出頭身著紅衣的女子也站在一旁，就見她一頭長髮編成了數條小辮子垂放在左肩上，耳朵上還掛著銀白色的耳環，她名叫朱紅花，是朱崇景的親妹。而在這裏的陣頭，名喚太平歌陣。

  就聽到那朱紅花唱著：「山…險…峻…，路…斜…欹…。為…著…紅…顏…，阮…那…為…著…紅…顏…到…只…。」

  那歌聲悠遠而慢長，可說是餘音繞樑，而她所唱的曲目是名為山險峻的歌曲，內容是在說西漢時期王昭君出寨和番，於沿途抒發思憶漢王、痛恨奸臣毛延壽的悲憤心情。

「爹媽…！媽親…！恁…值…去…？袂…得…相…見…，阮…袂…得…，」

「真好聽…。」張簡辰蓉小聲的說著。雖然她並不喜歡朱紅花，但還是稱讚了一下。

「是呀，紅花的歌一直都唱的很好…，」朱少維本來還想說什麼的，可是話到了嘴邊就吞了下去，因為他突然想到這兩個人曾經大吵過一次，可說是水火不容。

  就在朱少維胡亂思考的時候，這首山險峻已經唱完，而背景的樂曲也隨之改變，然後又聽到朱紅花輕輕的唱著：「共…君…斷…約…，共…我…三…哥…恁…今…斷…約…，須…待…今…冥…人…睏…靜…，」

「是共君斷約…，」張簡辰蓉喃喃的說著。早在幾年前她就曾聽人唱過，所以並不陌生，但比起那個人，在他們眼前的朱紅花唱的更是好。4627